浅谈汉字在日语中的影响和作用 [摘 要]汉字起源于中国,在传入日本以后,成为了日本文字主要的组成部分。汉字的输入,不仅使日本产生了音标文字“假名”,还根据汉字的特点,用“六书”造字法,造出了日本“国字”。毫无疑问,都是汉字对日本语言的重要贡献。汉字是中日两种语言的相互沟通、相互影响、相互联系和相互促进和发展的中枢纽带。汉字在传入日本以后,为日本的零文字历史填补了空白,同时也从内容的形式、方法和内涵上,丰富了日本语言的表达。如今,日本人虽然在汉字的基础上创造了假名,但始终没有把汉字的地位取代了。汉字的地位以及它的这种超强的生命力,主要是由于汉字本身的特点所决定的。 [关键词]汉语 日语
一、汉字对中日语言交流所做的贡献 在中日语言长期的交流、借鉴和引进的过程当中,中日相互通用的文字——汉字,使汉语和日语之间产生了一些相互影响的效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古汉语(连同中国文字——汉字)传入了日本以后,对日语的文字、语音、词汇等很多方面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1、在文字方面 (1)奠定了平、片假名产生的文字基础。据相关文献记载,日本本来是没有文字的,汉字传入日本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用类似于古汉语的读音来读汉字的。后来经过种种摸索,发明了音、训兼借的“万叶假名”。在这基础上终于创造出日本人自己的文字——平假名和片假名,并且逐渐的形成日本独有的文章书写方式——汉字假名混写体。 (2)提供了创造“国字”的依据。在不断的社会实践过程当中,为了表达日本独有的事物,聪明的日本人利用了汉字的“六书”造字法的原理,创造出了日本独有的“国字”。汉字不仅是日本文字的母体,而且也是日本文字的主要组成部分。 (3)为了吸引外来语提供了便利。由汉字慢慢演变的日本平、片假名的创造和使用,又为近代吸引了大量的外来语提供了极为便利的条件。 2、在词汇方面 汉字的传入,增加了大量的日语的词汇,使日语的表达能力丰富化。 (1)弥补了日语抽象名词的匮乏和不足。和语中,表达抽象概念的名词以及有关星座和人体内部脏官的词汇很少,汉语的传入给日语增加了大量的词汇,特别是弥补了用和语词无法表达的抽象词汇的不足之处。 (2)对日语的词汇结构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学习日语的人都应该晓得,日语的词序是宾、补在前,动词在后的,这与汉语恰恰相反。比如: “山忆登石”是中文“登山”的意思;“本卷靛老”是“读书”的意思。日本人在学习接受汉语的同时,不知不觉的也吸收了汉语语法的词序,创造出了反映近、现代化文明生活的词语。比如:“凳雷、人学、肚草、肚军”等等。这些词语的产生,充分的说明了日本人的某些语言习惯其深层已经逐渐被汉语化了。不过,日本人终究是日本人,再长一点的词语就不会这样说了。如只能说“胜草禁止”“输人制限”,而不说“禁止胜草”“制限翰入”。 3、在语音方面 汉字的传入,增加了日语新的音节,充实了日语的语音系统。 (1)拨音的产生:古日语中没有拨音“忘”,汉字传入日本时,带去了鼻音。为发出这一种原来没有的音,日本人经过反复的尝试,终于创造出了能够替代汉语鼻音的日语拨音“忘”来了。 (2)促音的产生:中国的古汉语原来是有入声的,传入日本后,日本人则根据促音的特点,创造出了模仿中古汉语入声的促音。后来,促音又广泛的被用于和语,它的主要作用就是用于音变和加强语气。促音的产生使日语的语音更加丰富而且有力。 (3)拗音的产生:在奈良时代的日语音韵体系中,拗音仅限于“劝”行和“b”行。在引入汉字的时候,为了更加准确的发出汉语音而出现各行拗音,并且作为普通的日语发音固定下来。所以,现在日语中大量的拗音也是汉语对日语影响而产生的结果。此外,还有日语当中的浊音、半浊音以及音变等各种现象,也是受到汉语的影响。总而言之,汉字的传入,充实了日语的原有的语音系统,对日语的音韵体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汉语形成书面语表达系统——文言文之后,长期在文化上占着绝对的优势,和不断变化的口语逐渐拉开了距离。这种文风对日本语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自从10世纪之后,日语的书面语和口语也形成了越来越大的差异。直到17世纪“町人”(商人)文学兴起之后,口语才登上了文化舞台。[ 周有光:《日本、朝鲜和中国使用汉字的情况》,《新语文的建设》,语文出版社,1992年] 由于汉字与汉语的深刻联系,由于汉字和汉语语素的造词也进入了日语词汇的发展进程,应该说,汉语和汉字已经汇入了日语发展的主流。因此,虽然有后起的假名和罗马字拼音,汉字在日本语文中也早已成为挥之不去、不可或缺的成员。日本的语文运动曾有人主张不用汉字,并一度把“当用汉字”压缩到1850个,后来修订时又增加为1945个,加上准用的人名用字,现有的日本汉字总数达到2111字。可见汉字这个文化使者已经成了主人的一员了,作为来自中国的舶来品,汉字在日本早就落地生根,而且是根深蒂固的了。 日本人引进汉字、汉语,不但善于适应日本语的特点,切合实际的需要,而且富于改革精神。数百年来,日本在使用汉语汉字上有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其中也进行过多次改革,有些措施是相当科学的,不少日式汉词已经“出口转内销”,有些经验也已为中国所吸收。应该说,有些改革措施至今还值得我们借鉴。明治维新之后,日语里运用汉字转译西语用来表达现代生活的新词,在19-20世纪之交已经大量返回本土,成了现代汉语的新词。据刘正埮、高名凯等《汉语外来词词典》,汉语借用日语词就有896条,加上近数十年间所借用的应该有上千条。例如“音读”的经济、根本、甲板、机关、信服、宣传、德育、体育、遗传,“训读”的“读物、立场、取消、打消、亲子(当时就已经存在,沉寂一段后现在有重新起用。)、手续、物语、广场、场合、出口、取缔、引渡;音读和训读混用的:赤字、赤潮、两替屋(外汇兑换店,港台还在用)、身份、浴场(后又重新起用)等。无论是日语中的汉语词或汉语中的日语词,用汉字写出来,这一类词的字义相加和词义大体是一致的,都已经难以肯定是不是借词了。难怪有的学者把这些词排除在外来词之外。可见在中国和日本,这种词汇的交流已经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改革开放以来汉语里又进入了不少日语借词,如:职场、年金、看板、量贩、过劳死、人脉、政治献金等。[ 皮细庚;《日语概说》、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2005年,第35页] 二、汉字在日语语言中所起的作用 汉字在日本已经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了,日本的重要典籍和文物,都是用汉字来记录的,汉字使日本人和他们的传统文化紧密的连在一起。 汉字具有极强的表意映像能力。因为人们在看到汉字的同时,会因脑神经闪电式的反射作用而得其所意,这是假名及拼音所无法比拟和抗征的。在特殊的场合和 状况下,人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日本人看到用汉字书写的日本天皇的大名时,情绪就会立刻激昂起来,产生让人们无法克服和战胜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日本的同音词太多,约占日语词汇的36.4%,同样的读音,常常可以写成几十个汉字,例如读作“告”.的汉字就有“辉、聆、规、纪、着、摄、氛、楼、器、期、基、木、榭、黄、奇、己、鬼、食、季、生、忌、喜、祈、旗、耙、轨、氛、希、既、葵、掩、窥、企、危、伎、嬉、岐”等几十种写法,如果不用汉字,就会混淆不清,难以分辨词义和句义,发生不可避免的误会。[ 皮细庚;《日语概说》、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2005年,第108页]所以说,汉字是治愈同音字的最佳也是最有效的良药。 汉字是具有音、形、义的表意文字,用它记录的句子,不仅克服了用假名记录句子的冗长,而且也去除了难于理解的弊端,用汉字进行记录,极为简洁精密,常常只从字义或字形上就可以理解它的意思。如“再石”这个词,汉字有“馥、冤、看、替,轼”等多种写法,而每一种写法都有着思想上的细微差异,这正是汉字文化的精髓所在。它可以按照我们表达的实际需要来选择使用适当的汉字。这是表音文字的假名无法达到的。 日本使用的汉字有吴音、汉音和唐音三种,这些读音都是从古代的汉语通语或方言引进的,因此,日本语言学家,尤其是老一辈的学者,关于汉语的研究首先就集中于汉语音韵学的方面。有坂秀世的《国语音韵史研究》(1994)中就有不少汉语音韵学的研究,例如,运用汉字的韩、日、越对音材料分析《广韵》的重纽现象。服部四郎关于《蒙古字韵》的研究对于近代汉语语音的研究很有贡献。藤堂明保据《韵镜》的系统联系日本汉字读音对《广韵》音系作了构拟,对上古音也有所涉猎。他的《汉字语源辞典》(1965)和《藤堂明保中国语学论集》(1987)都是很有影响的名著。后来的一些学者中,平山久雄研究从中古音到现代音(包括通语和方言)的演变过程,由于重视方言调查材料,有许多独到的见解,为许多中国学者称道。平田昌司从发掘徽州方言的田野工作开始,对于语音史的研究有不少建树。此外,远藤光晓研究《切韵》音,花登正宏研究《礼部韵略》,也很值得注意。 汉字具有很强的造词能力,可以说几乎每一个汉字都可以作为日语词汇的构成词,比如汉语中的公园、地铁、银行等等,都是日本人创造的。据相关统计,在当代的日语中,汉语的词汇大约占了47.5%,几乎达到日语词汇的总数的一半。使用汉字,可以使文章简练明确,内涵丰富。日本明治维新以后,西洋科学大量涌入日本,在翻译或介绍西洋科学、艺术上的一些新词语时,富于创造和模仿的日本科学家和语言学家们,正是利用汉字的这种特殊功能,圆满地完成了与之最相适应的新词语的创造性的翻译。得到了社会和人民的赞赏与好评。 三、日语对汉语的影响 与汉语对日语的影响来相比,日语对汉语的影响就显得微乎其微了。古汉语在传入日本后,对日本的文字、语音和词汇等各个领域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可是,近些年来,日语对汉语在单词引进的方面也相应的产生了一些影响。 从古至今,大部分都是日本从中国学到汉字文化,但是如今中国把日语中利用汉字标记的意译词、自造词及古代汉语外来词搬到汉语中来,这主要指的是日语中的汉语词,其造词的结构和构词的形式与汉语相同,中国在学习引进日本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方法等的同时,有意识无意识地也将日本的语言文化传入了中国。在中文报刊广告上会常常会见到“日本料理、新发卖、公害、新干线”等词语。还有中文经常见的“理发、公园、银行、哲学、宪法”等词语都是由日本人创造发明的。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人还用古汉语中某些现成的语词进行改造,去意译欧美语词或表达日本自己创造的概念。这些词语再回到中国,就犹如同游子归辉故里一般,是词语中的“回归词”。比如如:“革命”一词就是日本人在翻译英文“revolution”一词时,借用《易经》中“汤武革命”一词改变而形成的;“生产”这一词语,是日本人在意译英语“production”时,是借用《史记•高祖本纪》中高祖的“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中的“生产”一词衍变而来的等等。 日语对汉语的影响,说白了也就是日本人利用汉语的特点,运用汉字的造字方法,以汉语(或古汉语)为基础,对汉字进行反吸收、反归纳和反总结的结果。日语的这种利用汉字翻译所形成的西方语言,从狭义的民族心理上看,是不可接受的,可是,要是从民族进步的角度来看,我们就应该举双手赞同它。 汉字促进了中日两国语言和文化的交流与发展。日本文化中有相当比例是由中国输入或接受中国文化而发展起来的。而如今汉字的倒灌,这种现象丝毫不会影响这批汉字词在中国文化中的实质作用。其本质是西方科学与文化的融入,这种东、西方科学与文化的交融,促进了世界民族的进步与发展,是华夏民族走向世界,走向先进行列的必要条件。完成这一重任的恰恰是汉字。因此汉字有功于世界语言的交融。有功于中国,有功于汉语。为华夏儿女向世界人民弘扬汉字文化做出了贡献。 参考文献 1、黄伯荣、瘳序东:《现代汉语》,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 2、皮细庚;《日语概说》、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2005年 3、周有光:《日本、朝鲜和中国使用汉字的情况》,《新语文的建设》,语文出版社,1992年4、冯志伟:《应用语言学综论》,广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5、邹嘉彦、游汝杰:《汉语与华人社会》,复旦大学出版社、香港城市大学出版社,2001年6、石汝杰:《汉语研究在海外》,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5年7、陈谦臣:《汉字的应用与传播》,华语教育出版社,2000年8、陈信德:《现代日本语实用语法》,商务印书馆,19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