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韩非子的寓言艺术成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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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的寓言有相当一部分都体现了他善于辩驳的特长，通过故事中人物的机智巧妙的争辩，而使主人公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如《说林上》中所载一位侍从吃了别人献给楚王的不死之药，而遭楚王责怪，他辩道：“臣问谒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无罪，而罪在谒者也。且客献不死之药，臣食之而王杀臣，是死药也，是客欺王也。夫杀无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也，不如释臣。”于是楚王赦免了他。又如《说林下》中田婴打算在薛这个地方筑城，很多门客劝阻都无济于事。一个齐国人冒着被煮的危险进见，用“君闻大鱼乎？网不能止，缴不能絓也，荡而失水，蝼蚁得意焉，今夫齐亦君之海也。君长有齐，奚以薛为？君失齐，虽隆薛城至于天，犹无益也。”劝阻住了田婴。
五、语言犀利峻峭而又幽默冷隽。
题材的平实，使韩非子的寓言不像庄子寓言那样夸张渲染充满诡异色彩，而是通过平实的叙述、独到的议论来达到揭露嘲讽、警醒世人的目的。语言大多犀利峻峭，善于鞭挞事态人情。如在《说林上》中记载的“子胥出走，边侯得之。子胥曰：上索我者，以我有美珠也。今我已亡之矣。我且曰：子取吞之。候因释之。”简短的语言讲子胥的心计表露了出来，同时也写出了当时君王的轻信与残暴。又如此篇中所载“子圉见孔子于商太宰。孔子出。子圉入，请问客。太宰曰：吾已见孔子，则视子犹蚤虱之细也。吾今见之于君。子圉恐孔子贵于君也因谓太宰曰：君已见孔子，亦将视子犹蚤虱也。太宰因弗复见也。”寥寥数语，生动地揭示了人们的阴暗心理，尖锐泼辣，平中见奇。又如《内储说·下》中所载“燕人惑易，故浴狗屎。燕人，其妻有私通于士，其夫早自外而来，士适出，夫曰：何客也？其妻曰：无客。问左右，左右言无有，如出一口。其妻曰：公惑易也。因浴之以狗屎。”讽刺中还有一种冷冷的幽默。
韩非子特别擅长驳论，《难一》至《难四》就是这类作品。韩非子常常先把对方的观点亮出来，然后再一一批驳。如《难一》中，齐桓公就用人问题请教管仲，管仲说竖刁、易牙、卫公子开方这三个人不能用，因为他们不爱其身，不爱其子，不爱其母，也就不可能爱其君。韩非子为驳斥管仲的偏颇，先假定不爱其身就一定不爱其君的话，那么那些为国捐躯的忠臣将得不到重用。然后以管仲自己不能为公子纠卖死命推断他也不会为齐桓公卖死命，因此管仲也应划在不应当重用者之列，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对方哑口无言，无法自圆其说。《韩非子》这类辩论特别多，它们虽无剑拔弩张之势，却如老吏断狱，明察秋毫，抓住对方不严密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把对方逼进无可辩诘的死胡同，从而在驳辩中明确自己的观点，让别人接受自己的主张。寓言都有其寓意，韩非子正是通过这一个个加工、改造甚至虚构的历史故事来告诉统治者“法”的重要性和有效性，透过对人性“恶”的揭露，对仁义礼教制度的抨击，在对比中显现出法家思想在治理国家中的作用和效果，以便于“法”的思想能够被统治者所接受并且付诸实施。如今我们看韩非子的寓言就像欣赏是一幅幅充满讽刺意味的漫画，让观者在阅读的同时也能联想到身边的人和事，具有很强的时代意义。
参考文献：
1、白本松.《先秦寓言史》.河南大学出版社. 2001.8
2、《中国文学史·秦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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