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肠似火 气势如虹——论《诗经》中的爱情(一)

肝肠似火 气势如虹——论《诗经》中的爱情

摘要：《诗经》中，内容最为丰富，数量最诗多，最富色彩，最有价值的是爱情诗。它们以多彩的婚恋内容反映了周人的婚姻观念，具有很高的文化意义和美学价值。    

《诗经》中可以看到中华民族初生、成长的原始图景，听到远古人们苦乐悲欢的吟唱，此中既有男女情爱的欢乐，又有征夫迷惘的叹息，下至小官吏的艰辛，上至王公对神灵的告祭，包罗万象，多彩多姿。一篇篇如画卷在我们面前展开。它是中国诗歌之祖，又是中国诗歌乃至于整个中国文明的“华彩乐段”。

《诗经》中的爱情诗从文学的角度写出了礼制完善之初时周朝社会男女交往的清纯本色，表现出对人的个体价值的强烈追求。

《诗经》中的爱情诗内容丰富，几乎囊括了人类爱情生活的所有侧面和各个阶段。

《诗经》中自由择偶的大胆率直，到恋爱中受到痛苦及弃妇的悲惨命运，向人们展示的已是超越爱情问题的更广泛、更复杂、更深刻的社会问题。 

关键词：爱情诗 诗经 肝肠似火 气势如虹 

爱情是亘古不变的永恒主题，是人们生生不息渴求的最美好的人生体验。千百年来，人们不停地说它，唱它，追求它，于是，爱情成为人的生命动力。作为文学骄子的诗歌，历来是讴歌美好爱情的最重要的阵地，而作为中国古典文化现实主义文学的先河，《诗经》更是这方面的典范之作。

《诗经》是周人礼乐文化中“乐”的重要组成部分，孔子把诗教与礼教、乐教结合，主张“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孔子教育学生：“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告诫学生，“不学诗，无以言。”孔子建构了完整的儒门诗学理论和诗教实践体系，濡染了一代代儒生和士大夫，引导了后世文章以《诗》言为雅，以《诗》文为信的艺术风气。到西汉，《诗经》不但被尊崇为儒家学说的经典，而且成为朝廷治国安邦的官方义理的基本组成部分。汉以后历代相沿，《诗经》成为人们修养心性、参与政治，“立德、立功、立言”的一种手段。

从《诗经》中，可以看到中华民族初生、成长的原始图景，听到远古人们苦乐悲欢的吟唱，此中，既有男女情爱的欢乐，又有征夫迷惘的叹息，下至小官吏的艰辛，上至王公对神灵的告祭，包罗万象，多彩多姿，一篇篇如画卷在我们面前展开。它是中国诗歌之祖，又是中国诗歌乃至于整个中国文明的“华彩乐段”。

在《诗经》中，内容最为生动，数量最多，最富色彩，最有价值的是爱情诗。它们以多彩的婚恋内容反映了周人的婚姻观念，具有很高的文化意义和美学价值。

《诗经》中的爱情诗，除“小雅” 的个别篇目外，绝大部分是“国风”中的作品，它们从文学的角度写出了礼制完善之初时周朝社会男女交往的清纯本色，表现出对人个体价值的强烈追求，为中国文化留下了情感的光辉。这些热烈而浪漫，清新而纯净的诗篇，是心与心的交流，情与情的碰撞。

我们概之为：肝肠似火，色貌若花，气势如虹。

《诗经》中的爱情诗内容相当丰富，几乎囊括了人类爱情生活的的所有侧面和各个阶段。这些诗大胆活泼，突出表现在它不受男女之防的限制。《召南·摽有梅》就表现了一位女子对爱情的真实呼唤。

西周时代，民间有“会男女”的风俗，所谓“仲春三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司男女无夫家者而会之。”这就是说，到了结婚年龄的还没有配偶的青年男女，可以在仲春三月的集会中自行选择对象，不经过礼仪而成婚。《摽有梅》便是这样一次聚会中，一位未婚少女所唱的歌。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暨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在欢乐的气氛中，这位少女还没有找到意中人，她先徘徊在梅树下，面对成熟的梅子，即情即景，边走边唱。诗歌通过梅树由盛而衰，果实由密而疏的自然变化，刻画了女主人公丰富而有层次的内心活动，细致地描绘了一位直率真诚、对爱情充满渴望的女性形象。梅子开始凋落象征着青春逐渐逝去。姑娘看到树上还有七成果子，不免出现了淡淡的惆怅，“追求我的小伙子呀，你还犹豫什么呢？趁此大好时机，快来娶我，我在等待呀！”不知是由于小伙子的害羞，还是由于礼法森严，“吉”日白白地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下姑娘不禁着急起来，树上只剩下三成都市果子，青春将逝去了！“追求我的小伙子，你快些来呀！”“迨其今”已有了催促的意思，孔颖达说：“今，急辞也。”姑娘的矜持不见了。待树上的梅子已经落尽，地上一层烂果，可以用簸箕来撮，此情此景象征姑娘美色已颓，心中有了真正的危机感。她已顾不上什么礼教（孔颖达说，此时已经“不待备礼”），而是迫不及待，毫不掩饰，一句“迨其谓之”也算得上是真情毕露了。

重章复唱，由缓而急，恰似紧锣密鼓，敲出了少女的求偶不遇，急于获爱的心音，歌唱了人类珍惜青春渴望爱情的主题。就是在这青春、爱情、生命冲动的唱曲里，主人公似火的肝肠燃烧得何等热烈啊！

再来看看《关睢》，作为《诗三百》的第一首诗，我们阅读它的时候，被朴实纯真的恋情和美丽如画的场景感动了。睢鸠的阵阵鸣叫诱动了小伙子的痴情，使他独自陶醉在对姑娘一往情深的遐想与憧憬之中，种种复杂的情感油然而生，渴望与失望交错，幸福与煎熬并存。一位纯情少年热恋中的心态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诗人以细腻的笔触抒写了君子对淑女“寤寐求之”的痛苦相思和君子想象中淑女出嫁时“钟鼓乐之”的欢快景象。这篇诉说相思之情的优秀作品，历世为人们传颂，与之共鸣。

《诗经》中还描写情人、夫妻之间暂时分离所引起的刻骨相思，千百年来一直被人们传唱，成为脍灸人口的名篇。如《郑风·风雨》写一个风雨如晦、群鸡啼鸣的早晨，彻夜未眠的女主人公思念自己在外未归的丈夫，并想象见到丈夫后的愉快心情。《郑风·子衿》写见不到男友时女子的怨怼心理。而《召南·草虫》则通过物候和心情的变化，将一个女子与丈夫分离时的苦恼悲愁和见到丈夫时的喜悦甜蜜，写得细腻热烈，又有深度。当然，这当中的代表作品还是要算《王风·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莆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皮采艾兮，一日不见，如在岁兮。

一个痴情的小伙子，对采葛织布，采蒿祭祀，采艾治病的勤劳姑娘无限爱慕，唱出这首诗，表达他的深情。咏叹情人“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度日如年的离别痛苦，千百年来传唱不衰。

《诗经》中也不乏《郑风·女曰鸡鸣》这样表现新婚夫妇亲密无间、和睦恩爱生活的诗篇。虽然是枕边之语，但纯真高雅，充满艺术情趣。诚然，美满的爱情是人们的理想，而不幸往往是现实的。诗经时代，民间男女关系相当开放自由，但礼教的束缚，宗法制的建立，已渐渐制约人们。这使得爱情不再是单纯的男女两性关系，因此带有忧伤精神的恋歌开始产生。许多少男少女情调忧伤，缠绵悱恻，咏唱着可望而不可得的爱情，咏唱着迷惘和感伤。

如《周南·汉广》，诗人通过创设深远的意境，将现实和想象穿插交融，滚滚的江水和缠绵的情思，赋予了全诗一种神秘的色彩。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