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女性悲剧原因初探 在十六世纪末至十七世纪初期,中国明代史上出现了一部令人瞩目的艳情小说《金瓶梅》,它由兰陵人笑笑生所作,成书于历历十年(公元1582年)到万历三十年(1602年),被当时学术界权威张竹坡先生称为“第一奇书”,和《三国演义》、《水浒传》和《西游记》并列被称为“四大奇书”。 在《金瓶梅》之前,作为描述对象的女性在长篇小说中却始终没有自己的地位。《三国演义》、《水浒传》和《西游记》中不是没有写到女性,但最多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陪衬和点缀。可《金瓶梅》就不同了,女性形象开始成群结队地走进这部长篇小说。女人世界构成了整部小说中最重要的内容,离开了女性和她们的活动,《金瓶梅》所构建的艺术大厦就将坍塌。这部由笑笑生独立创作的长篇小说,描绘出了一个充满生机、色彩绚丽的女人世界,这是作者杰出的艺术创造。然而这并不是说明作者妇女观的高明,当女人的生活被文人摄入他们的艺术视野之内,女人在社会生活中充当的角色没有变。重视了她们的存在,却又更鲜明地显现她们的轻贱和卑微。恰恰如此作者笔下的妇女仍然只不过是满足男人淫欲的玩物和生儿育女的工具。《金瓶梅》所描写的是一个绚丽多彩的女人世界,一个充满污秽、罪恶和血泪的悲惨世界,是一个生命和才智被毁灭的世界。在这些妇女世界里无不充斥着辛酸苦辣的悲惨命运。《金瓶梅》女性悲剧产生的原因反映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政治腐败、官商勾结以及封建礼教的束缚是《金瓶梅》所塑造妇女悲剧的根本原因。 1、小说虽然以宋朝为背景,但它所反映的社会面貌、思想倾向确有鲜明的明朝后期时代特征,明代后期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成为最大的社会弊端,这些黑云笼罩着处于社会底层的妇女,使她们无法摆脱黑恶势力的重压而走向悲剧的深渊。第四十九回“西门庆迎清宋巡按,福寺饯行遇胡僧”,写风流的蔡御使在西门家作客受到优厚待遇,还得了两歌妓陪夜,对他的种种非法要求,西门庆无不一口应承。第三十回“莱保押送生辰担,西门庆生子喜加官”写权倾朝野的蔡太师,也因收了西门庆厚礼,送给他一个五品衔的理刑千户之职,做了一笔权钱交易。第五十五回“西门庆东京庆寿旦,苗员外杨州送歌童”写太师过生日之时更以超过对待“满朝文武官员”的礼遇接待了这位携大量现金财物来认干爷的豪商西门庆,封建国家机器在西门庆等商人的金钱诱食下,已失去其原有的运转能力,为他所用。西门庆正是在这种保护伞下肆意地欺压、玩弄妇女的,乃至第五十七回“道长老募修永福寺,薛姑子动拾陀罗经”他发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咱闻那佛祖西天也不过要黄金铺地,阴司十殿也要些楮镪营求。咱只消尽这家私广为善事,就使强奸了嫦娥,和奸了织女,掳了汗飞鹅,盗了王母的女儿,也不减我泼天的富贵。” 西门庆在害死武大以后却逍遥法外,还取了潘金莲为妻,连英雄武松拿他也没有办法。可是他娶了潘金莲后不把她当人看,而只不过是泄欲的工具。如十二回“潘金莲私仆受辱,刘理星厌胜求财”发现潘金莲和小私偷情后竟把她脱光衣服用鞭子抽她,可见他对女人的态度是多么的淫邪残忍。再有宋惠莲被害死后,她父亲想给女儿报仇,结果也被迫害致死,这种事在小说中比比皆是,可西门庆都享受了一辈子荣华富贵,他最后纵欲而死也只不过是一种“快乐的死”,这种描写,一方面是因为封建的政治确实格外混乱无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作者对统治者道德彻底失去信心,不再想象它能够约束社会统治阶层,在这种强大的腐朽政治势力压迫下处于社会底层的妇女,必然走向悲剧结局。 另外,《金瓶梅》不仅反映了社会政治的黑暗,对妇女的迫害,还大量描写了那种时代中女性的普遍弱点,主要是金钱对女性的扭曲。如五十六回“西门庆周济常时节,应伯爵举贱小秀才”常时节因无钱养家,被妻子肆口辱骂,你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房子没闷住,吃这般懊恼气,你平日里只认得西门大官人,今日求些周济也做了瓶落水。可是当他得到西门庆周济的十两银子,归来便傲气十足,孔方兄……你早些来时也不受这淫妇的气了,他的妻子也立刻陪着笑脸道,“我的哥,你难道怨了我?”,变得低声下气。这些描写都尖锐地反映出女性在金钱的驱使下是何等的可悲和可怜,如果封建时代女性不摆脱金钱的诱惑,那么她的人生不可能是完美的。 2、封建社教的禁锢和正统文化思想的影响以及佛教的盛行。在这种存天理灭人欲的社会背景下作者不可能让这些放纵情欲的女性有一个喜剧的结局。 中国封建社会历史和正统文化思想,决定了女人在生活中的位置。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正统文化思想,是歧视和轻贱女人的,孔子云“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女主内男主外,这被视作天经地义的事情。男人们征战杀场打天下演出威武雄壮的历史剧,女性自然派不上用场,又因为中国封建社会是一个以男性为本的宗法制度社会,妇女成为传宗接代的工具,贤妻良母成为社会所肯定的和赞美的妇女典型。可是《金瓶梅》所塑造的妇女形象清一色的情欲饥渴并且任由其膨胀,并不择手段来满足自己的情欲的形象,到头来成为西门庆泄欲的工具从而走向悲剧的深渊。如李瓶儿背着丈夫花子虚和西门庆偷情。当西门庆受杨戬事牵连时,把她给忘了以后,又趁蒋竹山借给她看病之机和蒋竹山勾搭成奸。又如潘金莲看到武松后就想勾引,被拒绝后整天搔首弄姿勾引街上浮浪子弟,偶遇西门庆便不顾一切与之勾搭成奸,并宁愿背上一个谋害亲夫骂名也要嫁给西门庆,这些行为虽然有作为女人生理上的合理要求,但是她们是为社会所不容的,同时因为作者受到几千年封建正统儒学思想的影响也不可能给她们写成一个好结局。这种悲剧是在中国封建时代儒家男尊女卑传统文化背景下产生的,因而是必然的,所以她们的追求是悲剧性的。 另外社会上一些男人(包括现代的男人)对淫妇荡妇有一种畏惧心理,也不可能使这些妇女得到善终。 兰陵笑笑生让武松的复仇行为暂时受挫,并且给西门庆一个“好死”,这些情节安排的主要目的,都为了显示出潘金莲的“淫”,而在这六、七年“枕边风月”的描绘中作者除了大量引进“房中术”、“胡僧药”以增加可读性外,另一面,他却亦步亦趋地和他所塑造的这些“淫妇”形象做心灵的搏斗,在这场搏斗中,作者明显地浅露了大多数中国男子对“淫妇”内心深沉的恐怖。《金瓶梅》中,第一回“景阳岗武松打虎,潘金莲嫌夫卖风月”,潘金莲还未许配给武大郎前,由张大户收用,张收用了金莲之后身上不觉染了五项病症:一腰便添疼,二眼便添泪,三耳便添聋,四鼻添涕,五尿便添滴。还有诗曰:“二八佳人体如酥,腰中丈剑斩遇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叫君骨髓枯。”这样描述在书中四处可见,而且它同时也传递一个讯息:女人(尤其是淫妇)是可怕的。从医学角度看,性行为不会添病也不会叫你骨髓枯的,但作者(也包括了多数中国男性)却主观认为如此,而且大肆渲染这就表示他们在这方面的惧怕。由此可想而知潘金莲最后还是被武松所杀为兄报仇的合理性。 3、家庭作为社会的细胞,及缩影,演绎着世事的变迁和人生的悲欢。托尔斯泰老人在《安娜·卡列尼列》的序中说幸福的家庭总是一样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而家庭生活的不幸是《金瓶梅》女性悲剧产生的不可获缺的原因。 潘金莲的不幸和她所在家庭生活分不开的。首先她因为穷,被卖到王招宣府里,为满足富贵人家的享乐而学弹唱。在王招宣府里生活没有细写。但小说后面情节写到招宣府中的林太太公然把西门庆招到府里通奸为例看,就不难说明她幼小年纪“就会描眉画眼、乔模乔样”。后来十八岁就被张大户收用。可见潘金莲所以成为淫妇是和她在招宣府受到的渲染和最初的家庭性教育不可分的。潘金莲嫁给武大郎后的家庭生活也是不美满的。一是武大郎人称“三寸丁、古树皮”容貌丑陋,形象猥琐,性格懦弱。这与她是不相配的,这婚姻是不公平不合理的。她不满、怨恨,从内心发出这样的呼喊:“普天世界断生了男子,何故将奴嫁与这样的货?”二是自从嫁给武大郎后作者对她们的夫妻“性”生活没有做任何的描述,而与西门庆偷情却做大量细致的描绘,这可以告诉我们一个事实,武大郎是不是真正的男人值得商榷。这样说来对潘金莲这样一个性欲极强,从小就会搔首弄姿的淫妇来说,就不要怪她要红杏出墙。难怪她遇到英俊潇洒的西门庆就要迫不及待的嫁给他,潘金莲不屈服命运的安排,奋力反抗,她的反抗是合理的。可叹可悲的是她的独立意识的觉醒却同她的奴隶身份不相称,嫁给武大郎后她的命运还是紧紧抓在张大户手心里。她要追求幸福,社会却剥夺了她的人身自由,更剥夺了她选择爱情婚姻的自由,她的反抗是为社会和家庭所不容的。 李瓶儿嫁给了花太监之侄花子虚。她的婚后家庭生活并不如意,丈夫花子虚又是一个习性浮浪的花花公子,每日行走妓院,眠花宿柳,时常是三五夜不归家。但与潘金莲不同的是,她有钱,日子过的不错。但她需要一个爱她的男人,她真心地希望得到一个人妻所应该得到的关爱和性的满足。花子虚没有能够给她这一切。她内心孤寂苦闷,所以她背着花子虚同西门庆偷情,她的内心孤寂、情欲饥渴,西门庆让她得到了满足,最后气死花子虚,嫁给了西门庆。踏进西门家这个妻妾争宠的大门。以悲剧结束自己的一生。也就是说家庭生活不美满是李瓶儿走向悲剧深渊的导火线。 春梅是西门庆家的一个丫头,她从西门家长大的,所以她所受的教育不外乎淫乱、纵欲,所以她的特点就是“淫”,她的淫行是西门府那个罪恶之家给她的,她做了守备夫人后,仍与陈敬济保持奸情,以后淫行不可收拾,最后是死在年仅十九岁的一个看门家丁周济身上。这是她悲剧所在,她的堕落和毁灭,全是西门庆家教,她虽然风光一阵,但她仍是悲剧性的,而根源就是她所在的那个家庭。 二、在西门庆家的妇女们上演着一出一出妻妾争宠的悲剧,也可以说争宠是她们悲剧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金瓶梅》的作者是从负面来表现女人的聪明才智和生命活力的。她们围绕着男人,互相嫉妒争宠,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目的只不过是求得稳稳当当地占据一个被西门庆宠爱的位置而已,生活追求本身就是悲剧性的。 1、争宠是潘金莲的悲剧所在,潘金莲是到了西门府才真正登上了人生历史舞台,她凭借她的聪明机敏,准确地判断自己的身份地位,进而实现压倒一切女人的理想,最重要的是笼络讨好西门庆,争得他的宠爱。她在妻妾争宠中几乎发挥出了她全部的聪明才智,各种手段都施展出来,对西门庆,她采用了软硬兼施的办法,一面卖弄风情,尽力满足他的淫欲需求,百般献媚曲意奉迎,什么污秽和卑贱的行径她都可以心甘情愿地干出来。另一方面,她又极有分寸地对西门庆进行管制,以致于西门庆有时有点怕她。她对西门庆态度什么时候软,什么时候硬,心中有数,分寸掌握得十分准确,可见她过人的心计、胆识和手段,但是这样做只不过是争得宠幸,满足她的情欲,这其实就是一种悲剧。 对跟她竞争的对手,她毫不留情,施用了极其阴险狠毒的手段去打击陷害。一是对宋慧莲,二是对李瓶儿。按身份地位,宋慧莲远不构成对她的威胁,但从第二十二回“西门思淫来旺妇”描写宋慧莲生的白净,身子儿不肥不瘦,模样儿不短不长,比金莲脚还小些,性聪明善机变,并且她还会卖弄风情,很快迷住西门庆,当潘金莲感到地位受到威胁时下决心要铲除她,第二十六回,“来旺递解徐州,宋慧莲含羞自溢,”潘金莲抓住机会挑拨西门庆设计陷害宋丈夫来旺,来旺被发配徐州,宋一气之下自溢身亡,潘金莲不露声色置宋于死地。 李瓶儿受到西门庆特别宠爱,又为西门庆生了一个儿子,因而威胁潘金莲的地位,引起了她强烈的妒恨。目标首先落在李瓶儿的独生子官哥的身上,她三番五次惊吓,最后用最狠毒的方法害死了官哥,活活地将李瓶儿气死了。在残酷的争宠斗争中,藩取得了胜利,但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胜利者,她的胜利并未改变她的悲剧人生。她拼命追求的不过是取得被男人玩弄侮辱的地位,成为男人发泄淫欲的工具。所以争宠是潘金莲悲剧命运的一个方面。 2、得宠是李瓶儿悲剧命运的真实写照。李瓶儿在西门庆家中排名第六小妾。到了西门庆家她感到满足。一是两性关系上感到满足,二是得到宠而感到满足。可是她得宠并未恃宠生娇和潘金莲一样去排挤打击,欺压凌辱别的女人,而处事宽容,忍让来消释妻妾间难解的妒恨怨仇。她的忍让有时显得软弱,更显得愚钝,如第四十一回“潘金莲共李瓶叫气”,潘金莲打秋菊,李瓶儿分明听见指骂的是她,把两手气得冰冷,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西门庆回来问“你眼怎的红红的?”李瓶也不题金莲指骂之事,只说“我心中不自在。”这样她得宠本来就引起别人嫉妒,更何况她的软弱、宽容使其成为其他妻妾有恃无恐的胆大妄为的众矢之地。李瓶儿因得到西门庆的宠爱而遭祸,这在以男权为中心的一夫多妻制度下,妻妾之间的嫉妒争宠是心然的,谁最得宠,谁就一定会成为嫉妒和仇恨的对象。争斗有时甚至达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从而上演着李瓶儿被气死的悲剧。 3、恃宠是春梅的悲剧结局的一方面原因,她只不过是个丫头,她先得到潘金莲的宠爱,而后又得到西门庆的宠爱,特殊的身份地位使她对西门庆家中的尊卑贵贱等级制度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和体验:在主子面前她是一个奴才,在奴才面前,可以耍主子的气派和威风。她对被压迫、被剥削的同类缺乏最起码的同情,相反她却盛气凌人,居高临下耍威风,她对孙雪娥、秋菊的态度令人不能容忍,她为了显示自己的“尊贵”,常常助纣为虐,充当主子的打手和帮凶,第二十二回,“春梅正色骂李铭”里写她骂乐工李铭,李铭拿起春梅的手,按重了些,被春梅怪叫起来,骂道,好贼王八!你怎的捻我的手调戏我?贼王八你还不知我是谁!爹来家等我说了,把你这贼王八一条棍撵的离门离户,没你这王八学不成唱了?第七十五回“春梅毁骂中二姐”骂歌女中二姐就是最典型的表现“你是什么总兵娘子不敢叫你!俺叫你唱那是抬举你起来,如今从新又出来了?你无非只是个千家门、万家户贼狗扬的瞎淫妇……韩道国那淫妇兴你我这不兴你,你好不好称早去。按李铭和中二姐都不是西门府里的人,身份地位并不在西门庆府内做奴才的春梅之下,但她骂人的威风和气势,却都俨然是一个主子,她那不正常的骄狂和肆虐,是西门庆对她宠爱和娇纵造成的。她恃宠骂人,其实本身就是做人的悲剧。她平日里恃宠逞威、得意、享乐,也正在孕育、发展着她的悲剧以至后来走上一条毁灭之路。 三、一个人如果过分的追求性那么她必然走向淫邪的恶途,必然走向悲剧的结局。《孟子·告子》云:“食色,性也。”也就是说性和饮食一样是人的自然本性,是合理的,但人的性事,不仅有自然的一面,而且更重要的还有社会性的一面。人的自然属性必须符合社会属性,性行为必须受法律、道德的约束。应该好色而不淫。《金瓶梅》中的女性都是对性有着特殊的兴趣,所以她们的结局是悲剧性的可以说是悲惨的。 1、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道德的尺规,不管外在环境如何诱惑,只要本性坚持,应该不至轻易受外来因素的诱惑,偏偏潘金莲对性有特别兴趣,在第二十九回“吴神仙贵贱相人潘金莲暑下洛兰汤”中提到“这位娘子,目光斜视多淫脸媚眉弯,身不摇而自颤。举止轻浮惟好淫,虽居大厦少安心。”这段描述是说潘金莲本来就好色的,这是与生俱来的,是注定好的,套用一句现代白话就是“先天不足,后天失调”造就了潘金莲的不健全的性态度——狂放的性欲和放纵的性态度,她是一个生活于下层的市进井妇女,虽读过几年诗书,却既不受封建礼教的羁绊也没有道德观念的约束。武松闯进她的生活,她毫不犹豫地去勾引。邂逅西门庆,奸夫淫妇,一拍即合,为了满足淫欲可以和小厮琴童勾搭成奸。后来竟和女婿陈敬济通奸,所以潘金莲的悲剧不仅是一个被男人玩弄的女人,更可悲的是她又是一个玩弄男人的女人。西门庆就是由于过度淫欲而死在她怀里的。她是纯粹的肉欲,她对人世间缺乏起码的爱。其实爱才是真正救赎的力量。而她却轻易地放弃爱,选择了欲也正如此她死得也最惨。 2、李瓶儿追求性的描述是在招赘蒋竹山说明她在强烈的情欲中确实包含着淫浪的一面,在她迫不及待要嫁给西门庆时,恰遇西门庆有事受牵连,而将此事丢到了九霄云外了,她因此而忧思成疾,蒋竹山借看病之机,与她勾搭上,并招赘蒋入门后发现蒋竹山“中看不中用”根本不能满足她的情欲需求。继而真正能满足她情欲要求的人只有西门庆,所以重又嫁给西门庆,她的人生选择为强烈的情欲所左右,这种选择不仅草率,而又与淫欲相联系又很肤浅、愚昧和庸俗的同时也把自己抛向西门府这个罪恶的深潭,最后落得个活活被潘金莲气死的悲剧结局。 3、春梅的淫行与她的奴性是一致的,都是西门府那个罪恶之家给她的。她做了守备夫人后仍与陈敬济保持着奸情,以后淫行越发不可收拾,最后是死在年仅十九岁的一个看门家丁周济身上。她十分放纵自己的欲望和个性,从来不知约束和收敛。终因淫纵过度,得了骨蒸痨病而死,她的结局是因淫纵而死是纵欲身亡。对她来说,追求淫纵,就是一条罪恶之路,也是一条走向毁灭之路。 不只是潘金莲、李瓶儿、春梅三个人,书中所涉及的几百个女性人物,几乎无一不是经历了一个悲剧性的人生。这些人身份地位不同,但从肉体到灵魂都经受了人生的惨酷。即使西门庆的妻妾中能得善终的仅有的两个人吴月娘和孟玉楼,她们的人生同样是悲剧人生。孟玉楼是在尔虞我诈、充满嫉妒和仇恨的夹缝中走完她卑琐可怜的一生的。吴月娘的悲剧在于,她的人生幻想和她为此所作的全部努力的彻底破灭。 总之,《金瓶梅》所描绘妇女悲剧命运的生活图景,她们悲剧结局的产生是由于社会、政治、历史、家庭以及男权社会一夫多妻制下妻妾争宠,再有就是书中这些妇女都对性有过分追求等原因造成的。
参考文献: 1、兰陵笑笑生著《金瓶梅词话》香港太平出版社1982年8月出版。 2、周先慎著古代文学专题研究(四)《明清小说》北京大学出版社。 3、《金瓶梅词话》的写实内容与时代特征,萧相居版权。 4、《从潘金莲的性问题看当时社会的心理状态》叶芳君著2003年6月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