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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红楼梦》之艺术风格 内容提要:本文从七个方面的浅谈了《红楼梦》的艺术风格,主要表现在:含蓄韵籍、按照现实生活发展的逻辑在平常自然的生活中表现人物性格、运用典型意义的情节展示人物思想性格、细节描写、侧面描写、心理描写、语言艺术。因此,《红楼梦》堪称是中国古典小说艺术的典范。 关键词:艺术 含蓄韵籍 人物性格 典型意义 思想性格 细节 侧面 心理 语言 典范 正文:
鲁迅先生说:“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正因为如此,<红楼梦>才在中国古代小说创作中到了颠峰。<红楼梦>精湛的艺术表现在许多方面,很难用甲乙丙丁条条说尽。 含蓄韵籍的风格 原书名<石头记>就很含蓄韵籍。一说该书故事是刻在石头上的;二说<石头记>有”石头”所记的意思,石头就是作者;三说<石头记>揭示出该书故事发在南京,南京向来有石头城之称. 另外,小说在第一回谈<石头记>缘起时,提到了曹雪芹的五言绝句:”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此处强调的”味”字,是理解该书风格的重要之点。脂砚斋在庚辰本地四十三回就说该书“全是反面春秋”,所谓“春秋”就是“春秋笔法”,称文笔曲折而意含褒贬的文字为“春秋笔法”。作者吴唯恐读者不知用笔良苦,在第一回用谐音解读了“甄士隐”、“贾雨村”两个人物的名字:“将真事隐去”,“用贾雨村言,敷出一段故事来”。脂砚斋在小说地一回又一段较长的批语:“事则实事,然亦叙得有间架,有曲折,有顺逆,有映带,有隐有见,有正有闰,以至草蛇灰线,空谷传声,一击两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云龙雾雨,两山对峙,烘云托月,背面傅粉,千皴万染诸奇。书中之秘法,亦复不少。”这是理解《红楼梦》含蓄艺术风格的重要文字。小说第十二回“王熙凤毒设相思局假天祥正照风月鉴”更能体现这种艺术风格。 (二)按照现实生活发展的逻辑在平常自然的生活中表现人物性格 曹雪芹按照现实生活发展的逻辑,把人物放在平常的自然生活中,去自然地表现人物性格。因此《红楼梦》中生活画面和人物给我们的感觉是真实的,尽管它所描写的朝代离我们今天很远,今天的读者却不感到陌生。第十七回写周瑞家的送宫花就体现了这种艺术手法的运用。 送宫花之事的发生就很自然。周瑞家的找王夫人汇报打发刘姥姥之事,由于王夫人不在自己房中去薛姨妈处了,周瑞家的来到梨香院轻轻掀帘进去,“只见薛宝钗等着家常衣服……”就这样作者很自然地把笔锋转向宝钗,展开了人物形象的刻画。忽听王夫人问:“谁在房里呢?”周瑞家的忙出去答应了,趁便回了刘姥姥之事。略待半刻,见王夫人无语,方欲退去,薛姨妈忽又笑道:“你且站住。我有一宗东西,你带了去吧。”说着便叫香菱。送宫花之事便自然发生了。周瑞家的按吩咐拿了花匣子开始送宫花。走出房门,见金钏仍在那里晒日阳儿。周瑞家的因问他道:“那香菱小丫头子,可就是常说临上京时买的,为他打人命官司的那个小丫头子么?”金钏道:“可不就是他。”正说着,只见香菱笑嘻嘻地走来。周瑞家的便拉了她的手……对香菱的刻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是甄士隐之女第一次以香菱的名字出现在小说中,与前边照应。周瑞家的和金钏听了香菱不知道自己父母、年岁、籍贯的回答,“倒反为叹息伤感一回”…… 从送宫花整段文字来看,其场面转换、情节衔接自然顺畅,如行云流水,不露人工斧凿痕迹,然而这不等于家庭生活的流水账,曹雪芹根据需要,对事件的叙述和人物的刻画有祥有略,有正面描写,有侧面描写,有实写,有虚写,有浓笔重彩,有一笔带过。例如写周瑞家的向王夫人汇报刘姥姥之事,作者一笔带过——周瑞家的“趁便回了刘姥姥之事”。因为前一回已经写了打发刘姥姥的过程,为避免重复,故淡淡一笔,然而这淡淡一笔是不能缺的,它是故事与故事的衔接处,既过渡性文字。对薛宝钗的描写显然是浓笔重彩,对迎、探、惜三姊妹的用笔,惜春是重点,而且有伏笔作用。对“贾琏戏熙凤”是虚写,也是侧面描写。对宝玉、黛玉形象则作了精雕细刻,黛玉的多疑和锋芒毕露,此处表现得很鲜明,也透露出她直率的性格;而宝玉此时则表现得有点圆浑,他的谎言却曲折而实在地表现了宝玉、黛玉关系厚密胜过宝玉、宝钗。无疑作者笔下的周瑞家的形象也十分鲜明,深明主仆间的礼教,懂得为奴之道,也较乖滑和势力,也有一定同情心。可见作者放到平常自然的生活中,去自然地表现人物,同时,也是在精心安排结构。 (三)运用典型意义的情节展示人物思想性格 作者善于在日常生活中提炼富有典型意义的情节,并充分利用这一情节来展示人物性格。曹雪芹以他卓越的艺术天才,提炼出“元春省亲”、“宝玉挨打”、“探春理家”、“抄大观园”等不少富有典型意义的情节,特别是宝玉挨打这个情节写得十分激动人心。儿子挨父亲的打原本是日常生活中时有发生的事,然而作者笔下的宝玉挨打,其意义就非同寻常了。宝玉挨打的原因不是偶然的,比如宝玉不爱读圣贤书是尽人皆知的,而且把劝他读书的人骂为“国贼”,以至焚书。他不愿走封建阶级安排的读书做官的道路,同父亲希望的“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反其道而行之。对此,贾政早咬牙切齿、张口闭口骂他“生了”。另外,贾宝玉与地位低下的戏子琪官交往,而得罪了权势大于贾府的忠顺亲王府,气得贾政“目瞪口呆”。统治集团之间的矛盾给贾府造成了危机。金钏之死使宝玉十分伤心,久久难以平静下来,至他挨打后、凤姐生日时还与茗烟偷偷去郊外祭奠金钏。但在赵姨娘的唆使下,贾环进谗言说他“逼淫母婢”,着显然是嫡庶矛盾的饿反映。着种种矛盾交织在一起,宝玉挨打自然不可避免,使事件变得富有典型意义。情节发展未到此为止,作者也并未以次为满足,而是充分利用经过苦心提炼的情节展开一系列人物形象的刻画。 宝玉挨打这件事贾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十分关心。第三十四回写宝玉挨打后被抬回怡红院,人们先后看望、探视,作者顺理成章地刻画了一系列人物的思想性格。如袭人看宝玉伤痕道:“我的娘,怎么下这般狠的手!你但凡听我一句话,也不得到这步地位。幸而没动筋骨,倘或打出个残疾来,可叫人怎么样呢!”表现了与宝玉关系的饿不同寻常。接着写宝钗探宝玉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向袭人说道:“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可以就好了。”说毕,递于袭人,又问道:“这回可好些?”这是探病的题目。接着又写宝钗点头叹道:“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刚说了半句又忙咽住,自悔说的急了,不觉得就红了脸,低下头来。”可见宝钗对宝玉是“大有深意”的。当宝钗问袭人为什么宝钗挨打时,袭人便把茗烟的话说了出来,拉扯了薛蟠。宝于忙拦袭人的话,惟恐宝钗沉心。宝钗既责备宝玉,又为哥哥薛蟠开脱,走的时候嘱咐人:“只劝他好生养着,别胡思乱想,就好了。要想什么吃的玩的,悄悄的往那里只管取去。”宝钗来有准备,去时周到,中间更细致,有些言语和情态同袭人颇似。 黛玉探视宝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情倾泄,进来啥也没说,推宝玉,只有悲切之声。宝玉“只见他两个眼睛肿的像桃儿一般,满面泪光”。可见黛玉此前已经哭过多时了。宝玉忍者疼痛反而关心安慰黛玉:“你又做什么来了?我虽然挨了打,却也不很觉疼痛。这个样儿是装出来哄他们,好在外头布散给老爷听。其实是假的,你别信真了。”反映出宝玉、黛玉关系非同一般。此时黛玉虽不是号啕大哭,然越是这等无声之泣,更觉厉害。听了宝玉这些话,心中提起万举言词,要说时却不能得半句。半天,方抽抽噎噎的道:“你可都改了吧!”宝玉听了后却似非所答地道:“你放心。别说这样话。我便为这些人死了,也是情愿的。”这是与其父的对抗情态,是一种至死不改的叛逆精神。围绕探访,后面还有许多文字。曹雪芹充分利用宝玉挨打这一情节,主次分明地刻画出一系列人物的思想性格,展示他们之间的种种关系,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四)细节描写 《红楼梦》的细节描写是十分出色的,而且它的一些细节描写,都能反映社会深层方面的大问题。比如第四十一回,写凤姐向刘姥姥介绍茄子鲞,“刘姥姥听了,摇头吐舌道:“我的佛祖!倒得十来只鸡来配,怪道这个味!”刘姥姥不认识那套精制的黄杨根杯子,发了番感慨:“我们成日家和树林子作街坊,困了枕着他睡,乏了靠着他坐,荒年间饿了还吃他……我掂着着杯体重,断乎不是杨木,这一定是黄松。”第三十七回写刘姥姥对“螃蟹宴”的感慨,刘姥姥说:“这样螃蟹,今年就值五分一斤。十斤五钱,五五二两五,三五一十五,再搭酒菜,一共倒有二十多两银子。阿弥陀佛!这一顿的钱够我们庄家人过一年了。”螃蟹宴、茄子鲞本身都不具有什么重大意义,但经过作者的巧妙构思,通过刘姥姥见闻叙说,生动的细节就鲜明地反映出那个社会的重大问题,统治阶级与百姓之间,矛盾之严重。 《红楼梦》这部以生活为主要题材的小说之所以意趣盎然,与细节描写的详略得体密不可分。所谓细节描写不等于完全精雕细刻、浓墨重彩,它也包括粗线条的勾勒。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很多地方都写得十分细腻,然而又有些地方用笔并非工细,而是淡淡地一笔带过。如写宁荣两处个个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的时候,写贾宝玉反常之态,就用了粗线条一笔带过。“虽闻得元春晋封之事,亦未解得愁闷。贾母等如何谢恩,如何回家,亲朋如何来庆祝,宁荣两处近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读他一个皆视有如无,好无曾介意。因此众人嘲他越发呆了。”这五个“如何”就是一笔带过,是粗笔勾勒,根据写作需要,哪些地方要精雕细刻,哪些地方要淡淡一笔勾勒,都是作者经过深思熟虑、精心设计的。运用精雕细刻和一笔带过相结合的写法,可以使情节发展波澜有致,增强节奏感,从而避免了琐碎、单调。一笔带过有时还能起到情节转换、场面连接的作用。 曹雪芹还于运用具有伏笔功能的细节来暗示一些事物的发展结局。例如《红楼梦》中的大大小小的故事从缘起到结局,大都有伏笔功能的细节,所以故事的发展显得自然顺畅,在情理之中,结局也就势所必致。 (五)侧面描写 巧妙的侧面描写是《红楼梦》重要艺术成就之一。《红楼梦》内容之丰富,人物形象之多,情节结构之宏大严密,完全靠正面描写是不够的。如第六十五回、六十六回,通过贾琏的心腹小厮兴儿之口侧面描写了凤姐、平儿、李纨、元春、迎春、探春、惜春、林黛玉、薛宝钗、贾宝玉。这部分内容的描写在《红楼梦》里是比较典型的侧面描写,而且又详有略,主次分明,起到了补充和烘托人物性格的作用,使人物形象鲜明突出。 有时一些次要人物,作者为节省笔墨也完全侧面描写,。如孙绍祖就是通过迎春之口,复述了孙绍祖的语言:“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卖给我的。好不好,打一顿撵在下房里睡去。当日有你爷爷在时,希图上我们的富贵,赶着相与的。论理我和你父亲是一辈,如今强压我的头,卖了一辈。又不该作了这门亲,倒没的叫人看着赶势力似的。”这之前迎春简略叙述道:“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媳妇丫头将及淫遍。略劝过两三次,便骂我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孙绍祖虽未正式出场,通过侧面描写,一个“中山狼”的形象跃然纸上。 (六)心理描写 《红楼梦》许多地方描写极为细腻、传神,鲜明地揭示了人物的精神面貌和内心世界,取得了卓越的艺术成就。 作者对笔下人物的心理活动把握得非常到位,对人物在特定情景下心境考虑得相当周密,就如俗遇所说的“好象钻到了人心里一般”。因此她能把人物最隐秘、最细微的思绪表达出来。这一点主要体现在对宝、黛二人爱情心理的描写方面。 如第32回中,宝玉厌烦湘云劝他留心仕途经济的话,又说“林妹妹不说这样混帐话,若说这话,我也和他生分了。”此言在黛玉心中激起了强烈的感情涟漪,“不觉又惊又喜,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之知己,既你我为知己,则何必有金玉之论哉;既有金玉之说,亦该你我有之,则又何必来一宝钗哉!所悲者,父母早逝,虽有刻骨铭心之言,无人为我主张。况近日每觉神思恍惚,病已渐成,医者更云气弱血亏,恐致劳怯之症,你我虽为知己,但恐自不能久持;你纵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此节心理描写把黛玉听到宝玉话语后的喜惊悲叹刻画得细腻传神,给人以强烈的艺术震撼力。 传神就是逼真,就是惟妙惟肖。如第七十三回有一段写傻大姐不认得自己所拾的是春宫画,见上面两个赤条条男女相抱盘踞,便心下盘算“敢是两个妖精打架?不然必是两口子相打”,寥寥十余字,便把傻大姐的傻劲活灵活现的勾画了出来,令人叫绝。又如第三回黛玉初见王熙凤时的心理“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敬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黛玉在前面所看到的是贾母在大家族中的威严,所有后辈,包括邢王二夫人,在老祖宗面前,也只能恭恭敬敬,垂手侍立,何况今天有远客到此,这大家礼仪是失不得的。而这“来者”在此场面中竟如此放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短短的几句中包含了相当大的心理容量,把黛玉初见凤辣子时的心理刻画得精到传神。总之,《红楼梦》的心理描写是极其成功的,这是作者匠心独运的结果。心理描写与语言、动作、环境描写等血脉相连,意气相通,真正做到了有机结合,成为《红楼梦》艺术整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七)语言 《红楼梦》的语言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堪称我们古代小说语言艺术的典范。 《红楼梦》作为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它的美不仅仅是表现在一些词句上,更重要的是,它首先具有语言艺术的整体美——悲和喜、动和静、冷和热、藏和露、张和弛等方面。 我们知道,《红楼梦》写的是贾宝玉、林黛雨、薛宝钗的爱情婚姻悲剧,是从一个封建大家庭的盛衰,进而宣判了整个中国封建社会必然崩溃的大悲剧。作者把这个悲剧的主题,经常安排在喜剧的艺术氛围中加以表现。 如第十八回贾元春奉旨省亲那日,“园内帐舞蟠龙,帘飞绣凤,金银焕彩,珠宝升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贾府一派喜庆、繁华、显赫的鼎盛场面。但从这富贵繁华场面中,揭开一幕令人沉痛欲绝的悲剧:一面是“两阶乐起”,隆重举行喜庆会见的礼仪;一面却是“贾妃垂泪,彼此上前斯见,一手挽贾母,一手挽王夫人,三人满心皆有许多话,但说不出,只是呜咽对泣而已。邢夫人、李纨、王熙凤、迎春、探春、惜春等,俱在旁垂泪无言。半日,贾妃方忍悲强笑,安慰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这时不说不笑,反倒哭个不了,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能一见!’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在会见她父亲贾政时,也是“又有贾政至帘外问安行参等事。元妃又向其父说道:‘田舍之家,...得遂天伦之乐;今虽富贵,骨肉分离,终无意趣。’” 在“时时细乐声喧”的大喜大庆中,伴奏的却是极痛极悲的“呜咽对泣”声。原来喜庆的是“富贵已极”,悲痛的却是个性自由和骨肉人情的丧失。 那个时代,社会主要矛盾是广大人民反封建,争自由与封建统治的矛盾,正是这个矛盾导致了封建社会的必然灭亡。贾妃的悲痛是与这个社会主要矛盾相通的。 在这样一个大喜大庆的场面,出现的却是矛盾、悲哀和沉痛,甚至连一个“富贵已极”的皇妃,都郁结着“终无意趣”的愤懑,发出了对“不得见人的去处”的诅咒。如此喜中见悲,便使人不由得不激动、寻味,对那个丧失人性的封建统治感到无比的愤慨和绝望。 此外,《红楼梦》还力求通过人物自身的语言行动,把人物隐蔽、微妙、复杂的感情活现出来。 如第三十二回中,当贾宝玉在人前颂扬黛玉为“知己”,而骂薛宝钗劝他讲经济学问为“混帐话”,并从此跟她“生分了”,这时,站在门外的——“林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惊又喜,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的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的知己,既你我为知己,又何必有“金玉”之论呢?既有“金玉”之论,也该你我有之,又何必来一宝钗呢?所悲者,父母早逝,虽有铭心刻骨之言,无人为我主张;况近日每觉神思恍惚,病已渐成,…你纵为我的知己,奈我薄命何!想到此间,不禁泪又下来。”又喜又惊,又悲又叹,这是怎样一种矛盾复杂的心情呢? 作家似乎把人物置于显微镜下,使我们对人物的内心世界,看得再细腻入微,准确清晰不过了。这是人物的行动描写所不能达到的艺术效果。《红楼梦》所达到的这种艺术效果,是与曹雪芹在人物描写上运用动和静相结合的艺术辨证法分不开的。既有“动”,又有“静”,“动”则使人物形象表现的强烈,鲜明,“静”则使人物心理描绘的细腻入微,动静结合,相辅相成,双璧生辉。 是呀,从红楼梦整体艺术来看,它不愧为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