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俗雅间 邂逅影视风——浅析李碧华小说与电影的联姻(一)

行走俗雅间 邂逅影视风——浅析李碧华小说与电影的联姻

[摘 要] 李碧华是香港文坛上重要的高产女作家，她创作了大量的小说、戏剧、随笔、等作品，涉及多个领域。她的作品以跌宕起伏的情节，独特的女性视角，以及精心营造的现实与理想间的巨大反差为其鲜明特色。作品中既有普罗大众，也有仙凡神妖；既有市井小民锅碗瓢勺，也有诸多的禁忌话题。基于此，由她作品改编的电影在国内外影展屡获佳绩，票房惊人。本文试以李碧华小说创作的行走雅俗之间的特色和银屏写作意识，以及改编后的电影的视听关注为研究点，试图探讨在文学于影视两种艺术形式的完美转化，并以期待对中国电影发展有所裨益。

[关键词] 李碧华  小说  影视 

当代香港文学，不可以忽视一位在文学界、影视界、新闻界皆占有重要位置的文人—“奇情才女”李碧华。她的作品一贯以言情小说的内容和路线，写尽人世间在情感和爱欲中的百味人生，同时又包涵着“比爱情更丰富的内涵，在历史的、社会的、美学的、哲学的面上给人的思考。”[1 刘登翰. 香港文学史[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9.]“小说作品独具特色，雅俗共赏，是一般言情小说所不能比拟的。”[2 刘登翰. 香港文学史[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9.] 这是独属于这个香港才女的，一条“行走于通俗小说与严肃小说之间的第三条道路”[3 严英秀. 鱼对水的绝望:论李碧华小说的两性书写[J]. 兰州交通大学学报. 2007(05),17页。]，在俗雅间徜徉恣肆。

一、行走俗雅间的影视吸引，小说创作的银屏意识

文学与电影，一个是以抽象的文字去提取读者头脑中的经验储存，一个是以逼真的“视听语言”去撞击受众的感官系统，两者是完全异质艺术话语方式与审美感知体系。

文学家以文字叙述故事，而电影则用形象的视听画面描绘故事。但二者存在着紧密的关系。就出现时间的长短而言，相较于文学，影视艺术仅仅百余年的历史无异于沧海一粟，但就是这短短的百年，迅猛发展的影视艺术吸收了人类历史上最为璀璨绚烂的文学营养，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文学艺术的宝藏皆为“初出茅庐”的影视艺术所借鉴和创新，时至今日，影视艺术已不仅仅单向的吸收文学艺术的营养，甚至还有所反哺、丰富。

作为编剧出身的李碧华更是深知小说对于影视的巨大影响，在她进行创作过程中就有意识地将影视风移入小说文本，在创作姿态上体现雅俗共赏，在文本题材、故事情节、叙事特色、人物设计、语言风格、话题设置上，都涂染了一层独特的银屏色彩。这不仅有利于小说文本的影视改编，也为之后的影视创作搭建了良好的结合桥梁。

实际上借助电影流行于文坛的李碧华，其创作令文学研究者在做学术分类的操作时颇为踌躇。在研究香港作家的学者中，袁良骏就在应该把她归于言情还是浪漫理想派而犹豫[4 袁良骏. 香港小说的可读性与局限性[J]. 世界文导论坛. 2003(06)，26页。]。对此划分的矛盾，她自言：“归入什么行列无所谓，最紧要是有人看。你不爱我，供在神台又如何？先娱己，然后再娱人的享受。”。她细腻的女性视角，与大众欣赏心里契合的创作精神，作品中让人欲罢不能的“边缘性”，“既不在纯文学中心苦思，又不在消费文化的阵营盘桓过久，尝试着走一条‘中庸之道’—其作品既不严肃到无人问津，又不俗到‘走火入魔’，而是熔二者于一炉。”[6 钟晓毅. 大众与文学的结盟[J] 粤海风，1998-08-15。] 在貌似通俗文学的文本中，我们读出了潜伏在生命表面下的深刻思考，关乎命运生存的反思。李碧华机智地持以在俗与雅之间行走的创作姿态，将二者独特融合书写。

（一）永恒的情爱主题

情天恨海，痴男怨女，始终是小说和电影这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共同的永恒主题。“任何好看的小说不外八字真言：痴男怨女，悲欢离合”[7 李碧华 《李碧华的个人档案》[J] 李碧华在线（www.libihua.com）]。李碧华善于写奇情，无论是人鬼恋、人妖恋、畸形恋等非常态的恋情在她的笔下都归入无法逃离的情爱之海。男男女女在其中或追寻或躲避或沉浮。钟洁玲做过这样的比较，“琼瑶的情，是少男少女的青春游戏，喜艳媚人，喧嚣作态；李碧华的情，全是奇情孽恋，是一种禁忌之花，泣血而开。”[8 钟洁玲 《痴男怨女，悲欢离合》[J] 李碧华在线（www.libihua.com）]而在诡异的故事里我们看到了故事外的我们。

《胭脂扣》情系人鬼，可叹一平如花梦。香港石塘红牌阿姑与南北行富家子弟十二少相爱，因身份地位不为陈家所容的两人决定吞食鸦片殉情，可叹情痴如花决然赴黄泉，那十二少终却临时反悔，在阳间继续苟延残喘。如花在阴间苦苦等候五十载，宁愿减少阳寿十年换得十天回到阳间的机会，只为寻找当年赠与她定情信物—胭脂扣的十二少。可惜，鬼尚有情，人却猥琐。

《青蛇》缠绕人妖，只因桃花雨下恩。千岁的白蛇携五百岁的青蛇到人间去寻觅世俗至爱，在桃花春雨下结识了文弱书生许仙。二蛇都知道“这个男人不好，但没有遇到更好的。”[9李碧华 《青蛇》[M] 重庆： 花城出版社] 她们都尽情地痴爱着。但许仙并不相信这种完全奉献毫无要求的爱情。反而致使亲密的两姐妹酸风醋语，反目成仇。最后还给法海引路。白蛇被镇雷峰塔，青蛇蛰伏西湖底。重新改编的民间传说诉说不尽的人妖恋，只是这次情爱的苦果是寻觅的无望，爱的怯懦。

总之，在李碧华的笔下，爱情可以穿越阴阳，跨越古今，时空倒流逆转，妖媚鬼怪来到人间，人与魂可以相爱，不再殊途。这样的情爱是种非常规的浪漫体验，虽然故事中有别离，有怀疑，有背叛，但李碧华仍是在诉说着对人世情爱的追求和渴望。在永恒不变的情爱主题上小说与电影是共通的。

（二）独特的叙事策略

在叙事的策略上，李碧华喜好独辟蹊径，常常采用戏仿的方式，即让历史和经典文学“别具怀抱”与“旧典新翻”，在怀旧和颠覆中体现当下人群的生存状态。李碧华文学作品的题材多为人们所耳熟能详，但是，李碧华终究在自己的叙事过程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