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兄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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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作品分析
就作品本身而言，余华抓住了 40 年间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而能够让许多貌似不合理的描述变得合理起来，因为社会上类似的事情不见得没有发生过。但是假如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来看，一些描述还是过了一点，而使人觉得有造假之嫌。比如说李光头父子二人都因为看女人屁股淹死在厕所里，这种情节还是让人觉得牵强附会。再比如让一个小孩说，我性欲来了，我阳痿了。总让人觉得有点别扭。宋凡平在那个年代，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李兰，终究让人觉得不可能。
《兄弟》中的语言运用，谢有顺曾经批评说，余华在叙述中使用20 世纪90 年代才出现的词语，来描述60 年代的事情，如"跳楼甩卖价"，"免费的午餐"，"超五星级"等。余华在辩驳的时候，认为自己在叙述的一开始就写李光头站在宋钢的遗像前，用一种回忆的手法叙述。类似于记叙文之"倒叙"。但是由于长篇小说篇幅长，容易使人在阅读时忘记前面的情节，因此作为一个"根红苗正"的作家来讲，这种方法还是不要为好。当下正在热播的《武林外传》，用明朝人的身份大谈当下的话题，这是宁财神（编剧）故意采用的一种手法。而余华在写 60， 70年代的事情，用 90年代的词语，由于是近乎严肃的语言，就不妥了。
书中描写的刘镇的几个主要人物，大都在性格上没有波折，例如李光头性欲旺盛，投机取巧，宋钢的固执，苏妈迷信，余拔牙见风使舵，等等。余华在写的时候注意了情节的丰富，却弱化了人物性格的描写。

虽然该书从语言和人物刻画上都不能说是一部很好的作品，但是它的问世毕竟在这个文学低潮的时代给了人们一个交待。书的畅销和文学界的质疑让很多人关注到这个圈子，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而且，余华对生活经验的认识，大部分来源于报纸，网络或者朋友的道听途说。他不能够去亲身经历那么多事情来丰富他的经验，而只能来源于"二手现实"，这种情形决定了他的作品不会特别深刻和贴近现实。余华说，"批评一部小说永远比写一部小说容易"。


附：
《兄弟》大家谈
早年，余华在《在细雨中呼喊》中写到的狗舔主人脚而主人开怀大笑的那种爆炸性的想象力已经丧失。在《现实一种》，《许三观卖血记》里你们还可以感到，余华的才华是"涌"出来的。而到了《兄弟》变成了"硬"往上走，缺少了创造力的奔涌和喷薄而出。此外，余华在《兄弟》里迟迟找不到对语言的感觉。
                             张颐武（北大中文系教授）
《兄弟》似乎涉及很多主题，比如伦理、比如道德，甚至比如政治。但其真正的主题则是强势崇拜，这是羊对狼的崇拜，在一个公开以狼为图腾的时代，这正呼应了一种普遍存在的大众心理趋向。
                            邵燕君（北京大学中文系）
作家的优秀并不在于不断创新，恰恰在于不断重复，在重复中深化他一开始冲动地执笔时，对这个世界原本不错的领受……基于这个理由，我继续欢迎余华，欢迎他在《兄弟》（上）中的又一次重复。
                             郜元宝（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余华调动一切手段，运用狂欢式的写法去描写荒诞，泡沫化的现实，他的出发点是很好的。尽管他用的一些夸张手法颇受争议，但我觉得这种夸张是文学所允许的。更何况，现实里的很多东西远比余华《余华》里的情节更荒诞，更古怪。我跟复旦大学的严锋交流过，从总体上看，我们是认同《兄弟》的。
                             程永新（《收获》杂志副主编）


参考资料：
1．兄弟. 余华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2．余华争议不是坏事. 南方人物周刊.2006 年第9 期
3．余华的自信和难题. 南方人物周刊.2006 年第9 期
4．从边缘到主流，从反抗到顺势. 邵燕君 .左岸会馆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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