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巴金小说的结构方式及叙事与心理的 演变(一)

论巴金小说的结构方式及叙事与心理的演变

[摘 要] 本选题将立足于巴金小说的具体文本,以文本细读的方式对巴金小说的发展演变过程进行研究,并结合作家特定的结构方式、叙事与心理等因素,审视它们对中国现代小说形式建构的诗学价值,以期拓展巴金小说文本的深度阐释空间,旨在进一步提高对巴金小说发展演变过程的认识。

[关键词] 巴金；小说；演变

　　一、巴金小说的发展演变过程认识

在中国现代作家中,巴金是一位有重要影响的作家。关于巴金小说思想意义的研究已经非常深入,但其小说形式的特点,虽己受到一些研究者的关注,但研究还很不充分,巴金小说形式研究是一个有待深入、系统展开的课题。

其实,巴金小说的评论工作起步很早,是随着1929年《灭亡》的发表就已开始了,但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研究成果以鉴赏式的书评文章居多,整体研究还很不系统。真正系统性的巴金小说研究是1980年代以后才展开的。在这个时期,随着社会拨乱反正工作的进行,围绕巴金小说开展的研究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通过对巴金小说作品的重新评价,来清除“文革”中加在巴金身上的不实之词,以实现对真实巴金的寻找和恢复,其中最突出的成就是,最先找到了一个从事无政府主义宣传的“李芾甘”,尽管当时还有许多政治和思想上的忌讳,但研究者们还是很细致真诚地深入到这个领域中来,相关成果也很多。二是《家》、《憩园》、《寒夜》等家庭题材作品受到重视,研究方法也不断增多,这表明学界开始关注作为“作家”的巴金,但小说思想内涵的探究仍是重点。可以说,1980年代以来,在思想向度上从巴金小说中寻找与现实沟通的话语,是研究者们采用较多的研究视野,如巴金小说中包含的“五四”式反封建思想和经历了文革之后再次提出的“反封建”之间的联系,就是一个热点研究课题。而关于巴金小说的竟术特征、美学风格等方面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凸显了其小说形式的独创性,但与思想内涵方面的研究成果相比,还不够系统深入,仍有很大的研究空间。

二、巴金小说的结构方式

1、反向离合结构

反向离合结构,指的是小说故事要素中相反或相对的二元锁并结构,往往以“新与旧”、“爱与憎”、“盛与衰”甚至“生与死”交相对应的情节要素来建构一个关于聚散、悲喜、盛衰的整体结构,在这个结构中,一方面有“消极”的一端——即人间的“离”、“悲”、“衰” “死亡”等现象,另一方面又适时地生发着“合”、“喜”、“盛”“新生”等对立的“积极”要素,二者之间的矛盾、对立或缠绕共同构成小说的叙事动力和整体结构形式。这是巴金小说中运用最多的一种结构类型。

在巴金的革命题材和家庭两大类小说中,有一些作品有着大致相似的结构方式:主人公要确立自身的主体性,却要面对强大的反对者,并反复遭受折磨或经历痛苦,最后他终于战胜或者逃避了这种困境,同时他的精神鼓舞着他人,这种结构方式构成的就是反向离合结构。具有这种结构的小说有《灭亡》、《新生》、《死去的太阳》、《雨》、《电》、《家》、《春》、《秋》、《火》(第一部)等。

2、复向回旋结构

复向回旋结构,是指把具有相似或相关性的小说要素呈现在幵篇和结尾,使它们在对比映衬或彼此的否定中发生意义增殖并生发出新的结构意蕴。这正如浦安迪所说:“任何一个故事、一段话或者一个情节,无论‘单元’大小,都有一个幵始和结尾。在开始与结尾之间,由于所表达的人生经验和作者的讲述特征的不同,构成了一个并非任意的‘外形’”。?我们从巴金小说的这种“外形”特征入手,发现这些复向回旋结构的小说,其开篇和结尾存在着一种内在的形式规则和美学特征。美国汉学家威廉?莱尔也认为,“把重复的因素放在一个故事或一个情节的幵头和末尾,使这个重复因素起着戏剧开场和结束时幕布的作用。”复向回旋结构的小说,往往故事线索的中心是一个圆心,在起点出发,最后的终点便是回归原初,其情节发展中没有特别剧烈的矛盾冲突,叙述基调相对来说也较为和缓,但小说对人物内心的矛盾冲矣有着细腻的展示,小说也往往具有开放式的结尾,使读者在情感或心灵的回旋中来体味小说的故事意蕴。代表性的小说如《寒夜》、《死去的太阳》、《春天里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