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意象”与“意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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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由意象构成，但这不是说文学中的每个成分（物象）都是意象”譬如说“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这是温庭筠《高山早行》中的意象。我们在分析时，多以为这句诗中包括了“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和“霜”这六个意象，应该说这种提法是不够严密的。其实，它们是六个物象，或者说是六个意象元素，根本没有意，只有三个视觉表象融合而成的复合体才具有了意象的性质。我们在分析时，就不能说作品中的每个名词都是意象，因为它只是构成意象的一个元素（物象），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应特别留心。再如杜甫《绝句》中“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按分析，前两句就包含了黄鹂、翠柳、白鹭、青天四个意象。可是仔细想想，“两个黄鹂”算什么意象，“翠柳”算什么意象，又融入了什么意？实际上是“两个黄鹂鸣翠柳”这个完整的画面才是一个意象，而作者的感觉和意趣也融入了其间。同理，“一行白鹭”也只是有数量限定的名词，付之“上青天”的动作，才构成一个意象。因此全诗可以说是由四个意象构成的，分别用静—近、动—远、小—远、大—近四种构图组成全诗的视觉空间，配以千秋、万里、东吴而形成包含时间感的想像空间，“鸣”和“上”赋予黄鹂和白鹭以动作，“翠柳”“青天”再增添环境和气氛，于是鲜活的意象夺目而出。
三、在分析中提高鉴赏诗歌能力
我们要善于分析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以提高鉴赏诗歌的能力。
第一、在鉴赏的过程中能理解和试着解说诗中的特殊意象寓意。古代诗歌，由于历史文化积淀，还有民族文化、民族心理的制约规定，客观物象便具有了一定约定俗成的寓意，成为特殊意象。诗人借助特殊意象可迅速引起读者共鸣，达到造境之目的。读者也可由此探究诗人的情感意图。如菊花象征坚强、高洁，屈原《离骚》：“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月亮代表思乡，杜甫《月夜忆舍弟》：“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莲以表达爱情，南朝乐府《西洲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杜鹃鸟表达哀怨、凄凉的情思，宋王令《送春》：“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
第二、从语境出发，捕捉诗人所选物象的层面，是鉴赏诗歌的有效途径。客观物象是多层面的，诗人总是依据自己的表达需要，选取某一层面，创造诗歌意象。有些诗歌中的意象倾向并不明显，或有些特殊意象超出特定内涵，这就需要在具体语境中深入体会，分析诗人选取了物象的哪个侧面，从而准确把握意象。唐黄巢《题菊花》诗写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诗中菊花的形象完全脱出了同类作品的窠臼，与以往菊花的特有寓意不同，这就要从语境中去把握。第一句写满院菊花开放，不同于文人诗中孤标傲世之情，第二句以开花正值寒秋为憾事，引起不平之气，三、四句作浪漫主义想象，要让菊花和桃花一样享受春天的温暖。由此看来，诗人选取菊花灿烂及所受不公平待遇这一层面，不再是高洁的象征，而是劳苦大众的形象写照，诗人在诗中寄寓了农民朴素的平等观念。
第三、抓住意象入情的方式，去感受作者的情感。情与景的关系是诗歌鉴赏的重点，弄清意象入情的方式也就击中了鉴赏的要害。要熟读背诵、美读作品，反复揣摩、体味从而准确把握意象，才能浙入意境。另外，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体会，在感受基础上产生新的理解，并且和诗人取得共鸣，或者从诗人那里得到新的启迪，从而真切地欣赏到诗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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