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之“物哀”(一)

[摘 要]《源氏物语》是被誉为“大和民族之魂”的紫式部所写，是日本最著名的作品。小说的主要内容以宫廷内部四代人的悲剧性爱情为主要线索而展开，该部描写宫廷贵族恋情的小说在日本也被认为是后世“浮世物语”即“好色物语”的始祖。这部小说之所以成为千年来的经典之作，最感动世人的仍在于其精神内核——“物哀”。紫式部以女子极其细腻的感受，给这幕爱情悲剧笼罩上忧愁的氛围，使人物内心的悲哀与外部环境的凄凉产生共鸣，生发出人性因世俗的“无常”而特有的凄楚。
 本文将分为五部份来阐释《源氏物语》的“物哀”特征。第一部分简述该部小说情节发展的主要内容；第二部分结合小说的细节，呈现作者是如何将“物哀”情感挥发的淋漓尽致；第三部分将故事情节与小说写作时特定的社会环境、紫式部的生平联系起来，解释“物哀”主题生成的现实土壤及作者追求的“彼岸净土”理想；第四部分讲述这部小说的“物哀”手法与日本社会的审美趋向之间的关系；第五部分总结该部小说“物哀”特征对后世产生的影响。
 
[关键词]  悲剧情恋情    物哀    彼岸净土

 《源氏物语》全书54回，一百余万字，展示了平安时代日本贵族社会的情景，历经三朝四代，70余年，因而也被称为“长河小说”，这部小说被世人广为称赞，不仅是因为作者紫式部的惊人才华在文学创作上的造诣达到了同时代的巅峰——其小说观几乎“进化”到了现代人的观点，还因为它深邃、永恒，具有多种主题，在不同时代生发出无穷意义——内含的无限阐释可能性。然而，它作为日本最感动读者的小说之一，其主要因素是其“物哀”手法的娴熟使用，将内心情感与创作手法完美结合，使读者深陷小说情节与情绪中不能自拔。
 
 一、小说情节概要
 作品中塑造的贵族公子源氏这一人物形象，是小说的灵魂，紫式部将他设计成为平安时期贵族的理想人物，外貌俊秀，性格温善，多情多爱。以他为核心，紫式部展开了宫廷内四代人如同“多声部交响乐”般的爱情悲剧：“桐壶天皇将‘三千宠爱’独予以更衣，更衣病逝，桐壶天皇陷入失落哀绝中无心于朝政，而皇后藤壶则受其冷落而郁郁寡欢，致使与子辈的源氏私通而生下一子，一生在自我谴责中度过；源氏的妻子葵姬、三公主被父辈作为‘政治交易品’嫁给源氏，源氏不爱葵姬，三公主与他人私通而生下一子，源氏所爱的紫姬与藤壶，病逝或遁入空门；到了第三代柏木，爱三公主却不得；第四代薰君钟情于大女子公，而大女子公却不愿成亲。
 故事的结局，是源氏隐遁而去，藤壶王妃、三公主、空蝉等遁入空门，紫姬病逝，柏木郁郁而死，葵姬病亡，夕顔暴死荒野，六条妃子精神失常，浮舟投江。

 二、“物哀”手法与“物哀”主题
 整部作品生动的讲述了缠绵纠结的爱情故事，虽然置于政治氛围极浓的宫廷中，但用紫式部的话来说，就是“作者女流之辈，不敢侈谈天下大事”，无意于政治和时代，更进一步表现出的是无意于恋情的道德行为，尽管小说中主人公的“任情而动”使得许多女子陷入哀愁之中，并都以不如意的结果而终场，但是作者丝毫没有用道德的标准指责源氏，而是用主人公的情之深与悲之切将遭逢的各路女子纠结成一曲“哀歌”，让内心的情感超越这俗世间的男女恋情而得到升华，把人间情欲升华为审美的对象，更加的突出了“哀”的主题。而在小说的大部分，哀的主题更多是由“物哀”这一手法表现出来的。
 整部小说里渗透出来的，是浓浓的哀愁之情，除了用主人公的口直接表述，还有一种重要的方式，就是“物哀”。小说中情感之所以让人受到感染，是因为这种表现“哀”情的“物”，是永恒存在的。这种感情经验通过恒在之物保存在了人类（尤其是在以象形思维能力著称的东方国家里，更容易通过大自然的万象景观与内心情感丝丝贴切产生契合）的生活经验里，即使过了近十个世纪，它仍然唤起“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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