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子夜》结构的得与失(一)

浅谈《子夜》结构的得与失
[摘要]在文学创作中，作品的结构是一项具有重要意义的工作。结构的好坏，直接影响作品主题的表达和人物性格刻划，影响作品的艺术感染力量。《子夜》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瑰宝,具有里程碑式的地位。尤其《子夜》结构的处理是相当成功的。但任何文学作品都会有些瑕疵之处。《子夜》也如此。尽管如此《子夜》仍不失为一部现实主义成就伟大的作品。
[关键词]里程碑 复线 社会剖析 范本

 《子夜》作为新文学史上一部写实主义比较成功的长篇小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瑰宝。具有里程碑式的地位.《子夜》所概括的社会生活现象纷繁万状，事件如波，此伏彼起；场面如链，交叉出现；人物如星，忽闪忽逝，但整个人物事态的展开又条贯井然，纷而不乱。《子夜》蛛网式的密集结构，像一座纵横交错又浑然一体的建筑群。可以说，对于《子夜》的结构的处理是相当成功的。但是《子夜》中有些线索没有有效地组织进小说的有机联系中去，茅盾把大量的人物和情节仅依靠外部的联系网罗进小说，而并没有有效地纳入小说内部的矛盾斗争中，这使《子夜》结构的和谐性受到损害，小说在整体上的推进速度变得笨重迟缓，这也是造成了《子夜》结构上的失误。
 一、《子夜》结构营造的成功。
 1、《子夜》是采用复线结构的长篇小说。
 《子夜》以多线交叉的结构，展现了三十年代初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的生活百态：既有都市的奢华与喧嚣，又有乡村的骚乱暴动；即描写了大公馆的豪华、奢縻，又对工棚的破败、下层社会的悲苦加以揭示。《子夜》有五条重要线索贯穿始终：一是以买办资本家赵伯韬，金融资本家杜竹斋、民族工业资本家吴荪甫等人为代表的公债交易所中“多头”和“空头”的投机活动；二是在世界经济危机、帝国主义经济侵略以及军阀混战等影响下的民族工业的兴办、挣扎和最后的彻底破产；三是工人阶级的悲惨生活以及他们反抗资本家残酷剥削的怠工、罢工斗争；四是如火如荼的农村革命运动，使吴老太爷仓皇出逃、曾沧海暴死街头、吴荪甫“双桥王国”美梦彻底破灭；五是依附于资产阶级的“新儒林外史”人物的空虚庸俗的日常生活和寻求刺激的变态心理以及苦闷抑郁的精神状态。茅盾先生试图通过这五条线索，来概括中国30年代社会生活的完整面貌，即囊括城乡、工商、军政、劳资、新儒林人物及大家庭主仆关系等各个社会层面的生活图景。从对一部长篇小说的艺术要求来说，这种结构也是作品内容所必须的。
 2、《子夜》在结构上体现了社会剖析小说的鲜明特点。
 “社会剖析小说”的特点是作品首先要有具有鲜明的理性特色；其次要求人物大多具有典型性和阶级性；另外故事情节的发展还要与当时的社会矛盾直接有关。
 茅盾的作品呈现出鲜明、独特的品格，尤其是以《子夜》为起点，大规模地描写复杂的中国社会现象，即从典型环境来解释并塑造典型人物，依靠理性分析来开拓形象思维的深广度，在戏剧性较强的情节中表现人物性格及其成长史。《子夜》是在一九三O年广阔的社会背景上展开的，它除了集中地表现民族资产阶级的生活和命运外，还表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错综复杂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相当生动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就这部作品所反映的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在当时的左翼文艺创作中，应该说是一个相当突出的成就。在小说所展示的生活画面里，有三十年代都市工商业的萧条、破产的景象；有资产阶级内部的矛盾和倾轧，资产阶级社会的糜烂、没落的生活，和人与人之间虚伪、冷酷的金钱关系；有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斗争，党所领导的工人群众与黄色的工会斗争等。同时，作者还描写出当时上海金融投机市场的畸形发展，揭示了这一“冒险家乐园”里的种种黑暗内幕。文艺作品是要反映社会和人生的。真实的社会和人生从来都是和与其相关的生活及精神上的矛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些矛盾往往构成了作家关注的社会万象，将这些纷繁的图景提交读者思考，则是作家作品的魅力所在。
 3、《子夜》的结构方式借鉴了西方作家的创作经验。
 《子夜》全书长达三十余万言，而故事在时间上只经历了两个月，所剖开的面非常宽广。小说的结构应该与这种情况相适应，充分显示出生活各个方面的复杂和宽阔，而又要保持结构在艺术上的完整性。小说通过吴老太爷由乡下到上海后立即“风化”并办理丧事等事件，把重要人物都亮了相，且为将要开展的各种矛盾埋下引线。这里有民族资本家和买办金融资本家的联结，有民族资本家与工人阶级的矛盾；有民族资本家之间的勾心斗角，有地主资产阶级家庭内幕的展示等。描写城市生活的同时，作者也用侧笔交代了农村方面的线索。这里有共产党红军的活动、农民暴动的气势、地主阶级惶惶不可终日的狼狈相和民族资本家在农村经营企业受到影响的情景。作品开头三章的写法，使人联想起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第一章的写法。为了弥补农村方面的革命力量描写不足的缺陷，作者采用了侧笔交代的办法。尽管如此，整个作品的气魄仍然是宏伟的，结构是庞大的。
 4、《子夜》为中国长篇小说的创作提供了一个范本。
 《子夜》模式是一种阶级性与典型性相结合，通过阶级关系来展示社会面貌，通过阶级分析来塑造人物典型，带有鲜明的党史立场的叙事模式，因此，又称为“党史模式”。《红岩》、《三家巷》等当时最有成就，最有影响的作品，无不采用这种创作思路。《子夜》的成功，开辟了用科学世界观剖析社会现实的新的创作道路，对一个新的小说流派——以茅盾、吴组缃、沙汀和稍后的艾芜为代表的社会剖析派的形成，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茅盾本人在这一新的创作路上，先后完成了《春蚕》、《林家铺子》、《霜叶红似二月花》、《锻炼》等一批社会剖析小说。吴组缃，沙汀也从三十年代中期起，陆续写出了各自的代表作。到四十年代中后期，艾芜也踏上了新的创作道路。
 二、《子夜》结构上的不足。
 《子夜》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它驾驶着那么庞大的结构，交织着那么复杂纷繁的线索，却叙述得那样连贯和分明；同时它描述了那么多的大小场面，绝大多数都使我们感觉到一种逼真的氛围。但与世界一流的名著相比，《子夜》也存在着一些不足，甚至失误。具体体现为：
 1、总体布局结构的松散与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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